任霜白声嘶力竭,满脸泪痕:
“你不能死,易香竹,你不能死,我要带你去看大夫,马上给你施救……”
摩娑着任霜白的乱发,易香竹的瞳孔已有些扩散:
“刚才还说我傻……怎么你……也说起傻话来了?我的伤,我知道,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任霜白你放开心,死,并不如传说中那么可怕……不过是去到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可能无忧无虑,升平祥和……你该为我庆幸,庆幸我早早脱离了眼前的艰险魔道……任霜白……我也希望人有来生……假如有,让我们轮回之后再相遇吧……”
任霜白但觉五内翻腾,肝肠寸裂,只能哑声嘶号:
“别走,易香竹,求你别走……”
易香竹语声渐轻渐微:
“过去那边……有我的……我的坐骑……鞍侧挂着一只布包木盒,盒裹的东西,送给你做纪念……”
任霜白全身哆嗦,泣噎不能出声;易香竹的气息随着最后一句话消失了:
“我……好冷……”
呼天抢地的长嚎似能震撼四野,摇动群山——任霜白发出恁般亢烈的一声嚎叫之后,人已颓然伏仆地下。
山风凄厉的吹刮,有如四野群山的回应,像恸哭,像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