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富贵发达”,因此他们不能休了她。
七年前,她把她父母兄长所留的遗产三百两银子,全当做嫁资带到夫家,与丈夫约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并在婚书中写明“终身不得纳妾”。婚后,她一面在家侍奉公婆,抚养弟妹,一面在外经营酒楼生意,勤勤谨谨,未有一日懈怠。说她“不顺父母”,实在是荒唐。
七年来,公婆身体康健,餐餐加饭;两个小叔子都送进学堂读了五年书,如今能文能武,每人管理着两家酒楼,各定下一门好亲;小姑子年方十六,女红烹饪弹琴下棋无一不会,上门提亲的人已经踏破了门槛——再说到门槛,夫家的两间茅屋,五年前换成一间四合院,三年前换成一所五进三出的大院子,今年又换成了独门独户的大宅子,占了一整条胡同。连门槛也今非昔比,从一条常被水淹的黄土沟沟,变成三寸三分高的红漆酸梨木门槛。
说她“不顺父母”,那不妨把那整条街上的邻居都传到这里来,当堂对质。世上虽然有不少忘恩负义信口雌黄之辈,但公道自在人心,她不信邻居中没有愿意出来说句公道话的。
再者,“七出”条例中的“无子”,指的是妻子过了五十岁以后仍无子女,而自己今年才二十四岁,不在此列。贫贱时,她夫妻二人要和小叔子小姑子睡一间屋子;富贵时,丈夫又跑去睡其他女人的屋子,“无子”如何全怪罪到她的头上来。
最后,说到“妒”——
三个月前,丈夫钻婚书上的文字空子,虽未“纳妾”,却娶回一位“平妻”。这位新夫人怀着四个月的身孕进了门,婆婆让她帮新夫人安胎,她便遵从婆婆吩咐,把酒楼生意全数交给小叔子打理,每日三餐给新夫人端茶送饭,熬补药炖燕窝,没有一天不嘘寒问暖。
只是这位新夫人的肚子实在奇怪,早晨去看时是尖的,中午再去看居然变成了圆的,昨天看还大如西瓜,今天看竟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