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劲。
她爹和大伯到底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禾字。禾美琴的表现固然让人失望。但念在初犯,也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拘留所这些日子的煎熬,倘若肯悔悟,够她吃足教训了。而若不肯悔悟。哪怕坐穿牢底,出来照样是祸害一枚。头疼的当数大伯俩口子,打小养歪了,长大了想掰正怎一个“难”字了得!
于是宽慰她娘:“妈你犯不着为美琴姐的事生气,气多了还不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咱们家想好了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今后,美琴姐如何,不有大伯娘操心吗?你操心我和哥就够啦。”
禾母被闺女哄得好开心:“可不!你们兄妹俩的事,我都操心不过来,哪有那个外国时间管禾美琴是烂蛀椽子还是栋梁。”
说话间,手起刀落。麻利地把半根毛笋剁成了丁。
禾薇理好马兰头,放淘箩里过了几遍清水。
听她娘说,挖来的时候刚下过一场阵雨,叶子啥的都挺干净,又是山上挖的,没什么污染。
洗干净的马兰头交给她娘焯水,她则继续埋头理草籽南。
草籽南学名紫云英,根、全草和种子都可入药,有祛风明目、健脾益气、解毒止痛的功效。是以,每年春雷过后。尤其是清明前后这段时间,草籽南和荠菜、马兰头,并称为清市一带“最接地气”的三类野菜,以低调之姿走入千家万户的厨房。
禾家也一样。禾母每逢这段时间。都会拉着禾父上山下地掘野菜。早几年主要是奔着省开销去的,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则是图个新鲜,还有就是连年下来积累的习惯。每逢清明,不吃几天野菜就浑身不得劲。
清市附近几座山头几乎被禾母跑遍了,哪哪的荠菜最嫩、哪哪的马兰头多、哪哪有野山笋……出去一天。回来往往是大包小包、沾泥带露。当天吃不完,就用塑料袋扎紧袋口放冰箱冷藏,过几天拿出来照样鲜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