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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日月。
天空任鸟飞。
对我而言,日子没有变,既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亦没有变更。日子停留着不动,甚至没有白天夜晚,像凝固了一样。唯一改变的是,本来是鱼,现在是鸟。
他在跟鸟说话。
他在教鸟学武功(你看,那只鹩哥聪明地在石上把利啄磨刮了一下,就像高手磨刀霍霍一样,然后眨一下有神有采的眼珠,飕地一直俯冲过去,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啄——它成功地命中,迅疾全身急退,就像一击而中的高手,全没两样)!
他在跟鸟学唱歌。
我敢打赌,他唱得比鸟还好听,比鸟更像鸟,他不止是个鸟人,还会说鸟话。
我的天,他还学鸟飞哩。
开始的时候,也许他只是一只笨拙的鸟,飞起来也怪怪的。无疑,我是第一次看他展现轻功。这种轻功,只有我十三岁时的程度,我决未放在眼里,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看多了,就发现:他飞的方法虽然笨,虽然怪,但你无论用什么招式、使任何方法,都决击不着他。
他像一只飞在空中的游鱼,兼得鱼鸟之长。
他时常在山上跃下来——我还以为那傻子是跳崖自尽,吓得我!原来他只是依着山壁,从一座石岩跳到一座岩石,或藉下堕之势从一块岩石跃落到另一块石岩去;有时候,他是滑翔而下,就似万古云霄一羽毛;有时候,他叭的一声掉下去了,我赶过去看的时候,那像一块石头的,就是他。他蹲在那儿。
他学飞!
开始的时候,他就似一只笨鸟。
到后来,我愈来愈发现他不笨。
他只是怪。
笨的是我。
独自得其乐,而我只在看他的作乐。
他飞过长空时,影子投上地面、树上,像一只大雕,威猛的安静,像已经飞了几千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