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陶氏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学会叹息还是这几天的事情,每当她轻吁着叹息之时,心里总会浮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她轻轻拭去了谭贵芝脸上的泪,又为她脱下了脚上的靴子,轻轻为她盖上被子。
也许是她太累,竟然没有惊醒。
陶氏做完了这些琐事,瞧了一下壁角的漏斗,算计着不过还是初夜时候。
她的心也同女儿一样乱,甚至于较女儿心情犹有过之。
小女儿心里的事,想些什么,她都清楚,尤其是自己女儿——她心眼儿里的善恶,自己怎会不知?
她早看出来女儿喜欢谁了,那个叫桑南圃的小伙子,人是那般出色的俊俏,哪能不令女孩子为之倾心!
陶氏坐定了下来,心里盘算着——果真要是他们两个人能够结成一双,岂不是很好的一对?
可是……这件事可就太难了,双方必须要有打破传统的勇气!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上一代的仇恨问题。
想到了这些,女儿的心情自然就昭然若揭,也就不怪她会如此的伤心了。
陶氏想在心里,看在眼里,悔在脑里,使她感觉到有一见桑南圃的必要,兴起了舍身赎罪的念头。
她慢慢地由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步出,回到了自己房中。
有句话“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计划地去赴死,从从容容地去赴死,那可就非大智大勇者所能达到的了。
陶氏此刻心情不难想知,在享受过长久舒适岁月之后,忽然面临到生死存亡的抉择关头,当然太过于突然,突然得令人乱了方寸!
她要静静地想一下,对于眼前的一切,心里要事先做个准备——
声音好像是来自马场,陶氏心里一惊,方自起来,即闻得房门被人用力地叩着。
“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