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庄惨案已过了三天,官府缉凶的工作毫无头绪。
楼二爷是很小心的,十余名健仆轮流值更,每三人为一组,每组值班一个更欢。他自己在三更夜行人活动的时刻内,佩上剑亲自巡视各处,严防意外发生,小心翼翼时时提防。
三更将尽,他从东院的耳房前经过,突然听到黑漆的房内,传出一声低柔的轻笑。
东院没有亲友寄宿,耳房本来作为寄宿亲友的内眷们,游戏消遣的起居间,怎会有人?
他悄然贴近窗下,凝神倾听动静。
笑声已杏,寂然无声。是女人的笑声,他不会听错。
是狐仙,他有点毛骨惊然的感觉。
当然他不相信狐仙妖魅一类鬼话,世间如果真的鬼神明明,哪会有兵灾火劫如许人间惨事发生?这世间必定比现在更可爱多了。
是婢女在偷欢!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婢女偷欢,在大户人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问题出在做主人的能否容忍。当然,任何一家的家规,也不许婢女偷欢。
他剑无情不是一个能容忍婢女愉欢的人,因为他楼二爷不是好色之徒。至少,他不希望外人误会婢女的肚子通货膨胀,与他剑无情有关。
毛骨惊然的感觉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愤怒。他离开小窗,摄足到达东厅,厅门是虚挠的,在他手下无声而启。厅中黑沉沉,但并不妨碍他行走。
耳房在东角,必须从厅后的正房绕出,耳房有窗,但没有通向院子的门,门是从正房外的廊道开启的。
拍一声响,他碰倒了一张交椅。
他站住了,这怎么可能?厅中家俱放置的格局他一清二楚,这里怎会有交椅挡路?
“该死的偷懒奴才,我要抽他一百皮鞭。”他愤怒地自言自语,以为是负责整理的仆人偷懒马虎,打扫之后没将家俱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