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人颊上肌肉不住抽搐,眼角的泪水已凝结成一层薄冰,口中的雾气急剧地喷逸,显然他也到了力尽的境地。
终于,他接近了只露出后脑勺一片黑发的青年人身畔,伸出颤抖着的大手,吃力地将青年人拖起,背在背上,循原路退下峰腰。
老人的脚下愈来愈沉重,深入雪中尺余,举步极为困难,但他仍在勉强支持。
终于,他左脚刚踏到雪上,突然向前一滑,重心立失,向后便倒。
两人身躯一左一右,骨碌碌向下滚滑,一泻百十丈,直抵山麓方被阻住。
怪老人像是油尽的灯,人事不省。
距老人左侧十余丈外,躺着青年人,他身上只系着半段腰带,浑身古铜色的健壮肌肤,腾起阵阵轻雾,雾经罡风一吹,便成了白色粉末四散飘落。他经这次滚动,竟然苏醒了。
他挣扎着爬起,摇摇头,张目四顾,突然发现了怪老人,似乎吃了一惊。
等他看清了滚落的痕迹,恍然大悟,只觉心潮一阵波动,闭上了星眸,喃喃地说:“是他救了我,为什么?”
怪老人临行前告诉了他,自承是杀他全家的凶手,为何竟冒万险前来救他?不怕奇惨的报复么?这些事,把青年人搞糊涂了,百思莫解。
他沉思片刻,大踏步走近怪老人,毫不迟疑地在腰带中取出布卷儿,解开、取出最后那颗六阳大乘补天丸,塞入怪老人口中,一捏牙关丸入咽喉,再用掌在怪老人身上一阵拍打,以活动气血经脉。
神药入腹,怪老人渐渐苏醒,当他第一眼看清替他拍打活血的人是青年人时,眼中泛起了喜悦的神色,虚弱地说:“孩子,你幸而平安了!”
青年人自懂人事以来,从未见过老人如此慈和的神色,只觉感情一阵激动,几乎热泪盈眶。他强捺心神说:“是的,我平安了。”
“看你的神色,定然已获得那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