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废话么?如果不想活,便用不着辛辛苦苦逃命了好死不如恶活,世间真正不想活的人并不多,人间毕竟比不可知的阴曹地府可爱得多。
范云深长叹一声,心烦意乱地说:“秦川道崎呕难行,自古以来无人不知蜀道难。百余段栈道,年久失修.经常断绝行旅。你看,这段栈道有多处是新修的……”
范开平接口道:“这段路已有五年不通了,知州李大人发丁招工重修栈道,整整三年方修缮完工。
不仅是剑州的栈道完全修好,而且道路易崩陷处皆以大石砌牢。
瞧!路两旁的柏树,这是李大人规定种植的,共栽了数千株,这两年来己高有丈余了。”
自剑阁至梓潼的七曲山,数十万株柏树蔚为奇观,出于知州李璧的手泽。
但后人却将这些柏树称为张飞柏或将军柏,说是三国时代张飞修栈道时所栽,遂致以讹传讹,没有人知道李璧,只知道莽张飞,岂不可怪?
也许是倾怀先贤,也许是假借张飞的名义,避免旅客们催残这些柏树,因为张将军已成了神,神的手泽谁敢不加爱护?
至于李璧,一个小小的知州,又算得了什么?谁知道他是老几?
文新冷冷一笑,拖来几株枯树,丢在栈道上,说道,“栈道烧毁了,可以重修,咱们的命断送了,再也捡不回来。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那怕烧毁了全部数百里的栈道,我也会毫不迟疑。”
范云深仰天吸入一口长气,黯然地说道:“这么一来,不知要误了多少行旅。日后重修时,又不知要死伤多少丁夫,我罪孽深重。文贤侄,我相信你独自一人,足可远走高飞,谁也拦不住你。”
“你的意思……”
“我愿意留下来。”
“你要留下来?”
“是的。”范云深语气坚决的说。
文新一怔。久久,他才正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