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门外送来一阵香风,眼前陡然一亮,原来洪二娘扶着海棠的肩头,走进房来。
沈雁飞瞧见她的笑容,不禁想起海誓山盟的心上人,登时呆住。
洪二娘娇笑一声,把他惊醒,连忙站起来,施礼道:“小生因身子倦怠,不能上路,故此胆敢借贵府一角之地,略作休息,唐突之处,尚请二娘有谅。”
“沈相公言重了,些须小事何足挂齿,只不知相公是否需要请大夫诊看?”
沈雁飞朗朗笑道:“那也不必,久仰二娘姿容绝世,今日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话锋顿然变得轻薄,正是要试试这少妇之意。
二娘嫣然一笑,掠鬓作态,果然非常动人,而对于沈雁飞这种语气,并无不悦之意。
沈雁飞觉得已经够了,便不多说什么。
这房间因为楼高屋大,故此甚是阴凉。尤其竹帘低垂,房中没有半只蚊蝇之类,阴凉而又清洁,使人觉得十分舒服。
二娘一直盘桓到晚饭后,才匆匆走了。
从整个下午的闲谈中,沈雁飞已获得一个印象,便是这个妖冶艳丽的少妇,个性极强,占有欲也非常强烈,对于她自己的命运,并不甘心屈服。
于是,这位天资聪颖绝顶的年轻人已能大致推测出洪二娘的意向动态。
他躺在床上,默默寻思道:“像这等出墙红杏败坏妇德的行为,本已罪该万死。何况还想害死洪少爷以夺取产业?更是万万饶恕不得。听她说洪老爷应该明日下午能够回到家里来,假如我是这妇人,该怎样对付那位相当健朗的老人家?等他寿终正寝么?不行,若果洪老爷多活个十年八年,岂不等长了脖子?她的奸夫是谁?如今想怎样对付那孩子?”
这一连串问题似乎难以寻出答案,沈雁飞好胜之心油然而生,不知不觉中立定主意,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走出房间,走廊上没有人影,夏季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