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荃心中风车也似地一转,忖道:“她那白驴还在外面,难道她也在外面的林子中么?
别要让方巨一叫,给她发觉我来了,立刻跑掉。我无论如何,也得立刻去瞧瞧,倘若她不在,便得往外面……”
念头尚未转完,身形一动,疾若飘风,已问进内洞里。
一进了内洞,鼻端袭来一阵幽香,放眼一瞥,但觉这里面哪儿似个深山古洞,简直和高府深院里的闺房无二,靠底壁处一张红木大床,垂着淡青色的罗帐,此刻已经撩起。
只因壁上燃着两盏明灯,故此照得清楚,床上绣衾凌乱,俯伏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身躯矮小,秀发遮住肩背。
他一飘身,到了床沿边,轻轻叫道:“陆姑娘,恕我冒昧闯入闺房。”
但见她肩头轻轻抽动,原来在伏枕啜泣。
他坐下床沿,俯身低声道:“陆姑娘,你别伤心哭泣,听我说,那尤东霖……“她猛可翻将过来,并且微仰起身,面孔和他相隔不过半尺,直是呼吸相接,幽香微度。
他瞧见她五面上泪痕纵横,一种楚楚可怜的神情,使得他蓦地住口,愣住不动。
她道:“你真个要把我迫死不肯罢休么?你……你真个这么狠心?”
她的声音幽幽细细,益发令人生怜。
钟荃还未做声。
她又道:“你把那厮杀死了么?”
“没有。”他赶快应道:“因为后来我问出真情,他可是个好汉子,不会;不会……“他可说不下去,但却知她能够明白他未曾说出来的意思。
“吓?”
她几乎坐了起来,若不是钟荃的上身把她挡住的话。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大大,脸颊那醉人的红晕似乎会射出来光彩,艳丽之极。
“我能相信你的话么?”
她故作怀疑地问,其实她这时已经完全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