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疑惑神色,但立刻便消失了。又冷冷地扫视我们一眼,那眼光寒冷锐利之极。
“他道:‘老和尚你既等候我来,那么去把那石香炉搬回来吧。’“老禅师微笑道:‘这种功夫,老和尚筋骨已朽,血气已衰,更加不能办到。”
“瘟煞魔匠君朱五绍哈哈一笑,道:‘那么你也知道我是谁了?’“老禅师点点头,道:‘施主请看,老憎不是已照施主平日的规矩,全寺憎徒,都不得擅自出入,只等施主吩咐。’
那魔君笑道:老和尚橱是乖巧,敢是怕我赖着不走么?这儿地方可真幽静可爱,我却想住长久点呢!’
“老禅师道:‘施主尽管住下,二十年也无妨碍。’“那魔君呵呵大笑,迈步上殿,我们陪他走着,经过旁廊之时,他止步凝望住一幅壁画,那是老禅师不久之前,命人鸠工画成,画的是西厢记故事,那张生痴痴地目送崔鸳鸳扶着红娘肩头,走人栊门,背影袅袅,一瞥即逝光景。
“他皱眉道:‘老和尚太作怪,把这种故事都搬入佛门。’“老禅师微笑道:‘施主莫怪,这幅画乃是先师悟道根由,故此绘在此间,垂为永凿。’
“那魔君仍然皱眉不语,老禅师又道:‘施主以五绝驰誉天下,这幅画不过是寻常画工手笔,当不得施主法眼,但这故事却大有意思……’“他道:‘老和尚且说说看。’
“先师年少时,音坠色狱,后来读西厢记,看到那张生自叹怎当她临去秋波一转之句,忽然彻悟前非,明了大道。想那驾鸳是何等国色天香,也终归是黄土一堆。世事流转,从古到今,哪个人的生前荣名利禄,能够带人坟墓?即使囊括天下的一代天骄,到头来也不过占地数尺,又何必营营役役,苦人损己?施主,佛门广大,无不度之人……’“老禅师稍顿一下,觑见那魔君神色不容,连忙补充道:‘先师便是此中过来的人,正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