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脸皮厚,谁也不觉得受辱,反而很高兴这些天的账能被一笔勾销,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明天就不能来这儿了?”郑三浑小声道,“那咱们去哪?周围……已经没有咱们能去的地方了。”
“管他呢,明天再说,待会再去各家春院走一圈,没准能一夜暴富呢。”
郑三浑傻笑,真觉得有这个可能,捧起面碗,吸溜一口空气,咂摸一下味道,“要不,把你家的房子卖了吧。”
“呸,把你卖了,也不能卖我的房,那是祖产,我爹让我发誓,房在人在,房失人亡,我能卖吗?”
郑三浑嘿嘿地笑,从来没觉得这位哥哥是个看重誓言的人,而且肚子里还是饿,饿得他等不了一夜暴富,“胡桂扬一直不回来,估计是出事了,他家的房子一直空着,挺可惜的。”
“你以为我不想?房契不知道被这小子藏哪了。”
没房契就不能卖房,郑三浑舔舔嘴唇,饥火更旺,“这么冷的天儿,真想吃锅肉汤啊。”
哥俩在这种事情上心有灵犀,蒋二皮会心一笑,“养狗千日、吃狗一时。”
“它可是咱们喂大的。”
“对。”蒋二皮站起身,又慢慢坐下,“万一……胡桂扬回来呢?”
“我就不信他还能回来,回来也不怕,就说大饼不知道被哪个混蛋偷走了。”
“走!”蒋二皮兴奋地又一拍桌子,起身向门口挤去,向掌柜道:“拿坛酒,明天一块算钱。”
掌柜跟没听见一样,与伙计小声交谈、向别的客人笑着点头。
蒋二皮等了一会,灰溜溜地出去,郑三浑要面子,狠狠地哼了一声,往门口啐了一口。
两人一走,客人们议论起来。
“这两个无赖,又去琢磨谁家的狗去了。”
“他们跟街上的狗倒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