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的他没了自身利益的诉求,心态反倒格外超然,当在书房接见张四维时,后者的心亦是微微一动。本以为穷奢极欲不加节制的生活,外加繁重的工作必然令张居正神倦体弱,精神萎靡,最多靠药物支撑维持一股虚火。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精神气色起几年之前更盛几分,着实古怪。
两人落座之后,张四维寒暄几句,便转入今天的正题。
“元翁,惟时(张懋修字)已经有了着落,退思的位置却还未定,自从成亲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也该有个安置,不知元翁心是怎么个打算。”
张居正一笑,“怎么?凤磐这是替自己的门生来打抱不平了?你这座师倒也是够格,知道护着自己的学生,我这还不着急你倒是先急起来。”
张四维也一笑,“为国举贤也是人臣的本分,退思确有大才理当重用,迟迟不安置万一陛下或是太后闻起来,只怕是不大好。何况又有师徒名分在,我这做老师的不替学生谋划出路,又怎么对得起门生贴子?”
“凤磐看来对于退思很是满意,居然主动门来为他问前程,想必是有了好去处?你且说说你的打算,想把他安排到何处?”
“实不相瞒,丁丑那一科的举子里,小弟最看好的是退思,当初还曾动过念头,把他招为东床,最后只做了冰人心里还着实有些委屈。退思有大才,圣眷又重,实在不该耽误了。小弟也知道,退思留在相府,能为元翁分忧效力。可是子孙总归是要长大的,现在不积累些功勋,他日要想提拔不容易。退思本可入翰林院为编修,只是为了护送忠良骨骸还乡,坏了自己的前程,若是对他没有个妥善安置,既对不起他也委屈了贤侄女。所以小弟这里有个念头,给退思放到一个易得功劳得地方打磨几年,到时候升转便容易,他日大用亦无人可以说三道四。”
张居正道:“易于得功?外官得功最易莫过于九边军功,凤磐是想保退思到九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