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圩子是我的心血,也是我的一个试验,我想看看,我学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却不曾想到……只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上元一县之地,修水利单打独斗意义不大,必须全县布局,乃至全府都要布局,不能单靠一个乡一个姓,那样的水利用处有限。”范进接过话来,“顾兄是明白人,应该懂得这些,不用我多说废话。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这种事不好做。如你所说,一般县官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即便想做也做不成。既要向上峰要款,又要能顶住压力,非有大靠山大能力的人不可,而范某是最合适的人选。”
范进自己也觉得,自己这话的威力不输于一把锋利匕首,把顾实未曾痊愈的伤口又重新割开。所谓大能力,这话等于废话,顾实的治水能力估计比自己强多了。自己只能牵头,要说到怎么做,其实也是得找人。至于靠山,就是张居正女婿这一条,如果不是自己夺了张舜卿,顾实成了女婿,这大靠山一样存在。现在他不得不低头求己,说到底还是因为在张舜卿的婚姻问题上,顾实成了输家的缘故。
顾实大约是被放血放习惯了,对于这种伤害已经不以为意,反倒是点头赞同。“没错,我曾经与数十好友联名上疏,请应天府主持兴修上元水利,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这件事没有官府出面,肯定做不成,可是官府怕麻烦,又不愿意管这种事。你方才的言语让我相信,你确实有心思让上元变个模样,你也有这个本事从府里要到银两兴修水利。但是治水的事不是光有银子有决心就行,最关键是要有人,我家中存有上元近十年水情变化文书,又曾经主持过圩子。这件事你要想做成,就只能找我。”
刘勘之道:“守拙,你何以认定范兄自己不能亲为?”
顾实的眼睛似乎又泛起了几根血丝。“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非有此恒心不能成大事。范县尊可曾吃得了这等苦头,忍得住那等寂寞?到时候只怕贪图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