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拙是赤诚君子,生来做不得谎,却又不想低头求人,还是我替他说吧。他想要带头治水,但是又没钱。想让你请他主持此事,又张不开口,是也不是?”
顾实那英俊的脸此刻已经涨的通红,一个大男人反倒是有些扭捏,手中的折扇不停地摆动,低头道:“元定……你……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不知县尊是真有此意,还是随便说说。若不过是随口一说,我又何必白费气力。”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地。范进承认,自己的胸襟是不及这两人的。如果他们之间关系易地而处,自己只会想把成功者推进水里淹死,然后再去把未亡人变成自己女人,不会想着去给他帮忙做事。顾实拉不下脸来求自己是正常的,如果他真有毛遂自荐的勇气,在相府就不至于被人当面瓜看。
但是自己与他怎么看也是仇人,他不来坏自己的事就是万幸,还能给自己帮忙?
刘勘之这时介绍道:“我与顾家大郎是好友,曾听他说过。守拙当日在家乡主持过修堤,每日吃睡都在圩上,自己还搭了不少钱进去。在上元十八乡里,道德乡的圩子修的最坚固。可是前几年发洪水时,邻村偷偷派人挖了道德乡的圩子,以道德乡行洪,结果守拙的心血全都白费,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可见,守拙的本事是有的,就是得遇到个伯乐才行。”
顾实叹了口气:“每年水生之时,都有佃农到我家门外哭求减免租息,或是借贷度日,更多的时候,是借钱买棺木埋葬亲人。我看过他们的样子,绝望、无助、心死……即便是在梦里,我也会被他们的模样吓醒。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乡亲不再受水患之苦,不至于被洪水毁去家园,夺去一年收成。为此我查阅古籍,又与江宁工部的都水司的小吏交朋友,向他们问计。自信可以修一条足以保乡亲百年安稳的圩子,便向家里讨了这个差。于工款用料亲力亲为,至于自己拿钱出来那种小事倒不必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