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薛素芳并未开口,低着头随着范进走到车边,飞身上车。全程表现很是自然,又低着头,并没人注意到,随着女子走动,在风中洒下的那点点泪珠。
有了这段插曲,东厂的番子并没有参与护送,好在也到了京师内城,不至于再出什么风险,一行人过了崇文门,就向着相府方向前进。范进派关清去金有余那打问了他们在哪住宿,又特意嘱咐,他们一定要等自己,有话要说,然后才随马车而去。望着范进远去的背影,金有余小声道:
“乖乖,这范大老爷居然能和相府说上话,这回怕不是出门遇贵人。他老舅,你这下怕是要发啊。”
周进也有些发呆,过了一阵,才摇头道:“大家萍水相逢,咱只不过是帮人家推了几回车,还想要啥?人家是举人老前辈,指点我这个后生晚辈几篇文字便是天大恩惠,哪会有什么其他关照。再说圣人留下的,是教人安身立命,修身治国的学问,是做人的道理。这里面,可没有靠人提携,投机钻营这一条。你们做你们的生意,我读我的书,功名富贵都在万卷书内,不用靠他人关照,咱们走。”
姚旷是名士风范,腹笥亦宽与范进交谈没有障碍,很有些共同语言。一路上边走边谈,显得很是投契。既见了张府管家,范进就不敢太放肆,不但人不敢再钻到车厢里,就连和张舜卿说话都不敢。后者显然也知道轻重,自从见到姚旷之后就很少发言,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车厢内,薛素芳看着张舜卿的模样,总觉得她在一点点发生变化。这倒不是说她的容貌或是身体有什么明显不同,而是整个人的气质上,在一点点变更,在船上那个美丽而又充满活力的美妇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尊制作精美,巧夺天工的雕塑。从各个角度都挑不出瑕疵,但就是没有生气。
外面姚旷正在不着痕迹地打问着范进的一路上的情况,范进回答的也很妥帖,两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