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谣言被重复千遍,竟然真能变成真事……”周昌眼神幽幽。
“是这样子的。”周三吉闻声,迟疑地笑了笑,道,“我幺孙儿怎么说话还文绉绉的?跟你从前可不太一样。”
他顿了顿,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那个还没过门的婆娘……现在应该不是想魔。
它现在要是想魔,这出戏唱不下去——想魔一露面,肯定得有人死,就像李夏梅……一般时候,活人看不到它们有理智、讲道理的模样,就像人不会跟要被宰的猪讲话一样。”
“想魔没有理智?”周昌皱眉问道。
周三吉摇摇头,道:“据说它们杀人,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理智。
但它们有理智的时候,又和正常的事物没任何区别,不会叫你看出来它们是想魔。”
“也就是说,那个‘纸脸’只是现在不是想魔,但不能彻底排除它是想魔的可能性……”周昌明白了周三吉的意思,他还想向周三吉询问更多与李夏梅、与想魔相关的事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他趴在周三吉的背上,跟随周三吉转回身去,就看到孙延顺和其两个徒弟丢下棺材,慌张地散开来,只留下较瘦削的那个徒弟站在原地。
那徒弟手里拽着一道长长的条索,仰着头,张大了嘴往头顶的大树树冠上看去,他嘴里大叫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如筛糠般颤抖着的身体,显露出他的惊惧!
长长的条索,在黑暗里只能看到微微的暗红色。
有些粘稠的液体顺着条索涂满瘦青年的手掌。
周三吉将腰上的马灯解下来,往前一杵,周昌便看到那条索上粘连着黄白的脂肪,一路延伸到了瘦青年头顶的树冠上。
树冠上挂着一个荡悠悠的‘人’!
那根条索——那条肠子就是从那个人的腹腔中滑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