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呢?”楚世昭认真地看着桓盛道,“你认为大周王朝的官吏,每一个都是清廉无私的吗?”
“就现在的大周王朝是没办法保障农民种植桑树的,最起码早期大量的资金投入很难保障,你代表朝廷提供了这种保障,可是执行的过程中,不是你,而是地方的官吏。”
“保障农民的资金,不是你桓盛出的吧?需要得到庙堂的同意,等到庙堂同意了,要地方出资。”楚世昭又道:“想要落实,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就算这一步过了,地方官吏想要减少成本,他们为什么非要同那些自己过活都很吃力的百姓种植桑树,他们和地主,和乡绅合作不好吗?不仅能给自己换得政绩。”
“到时候,地方的资金也不用出,朝廷的政策也能蒙混过关,苦一苦百姓,官吏和乡绅都挣到了。”
“且不论这些,就算百姓正常种植了桑树,官吏收上来的生丝我可以说成色不好让你多交,作坊织出来的丝绸我可以自己吞一点,而丝绸市场本就不稳定,时高时低。”
“最后买账的是这些官吏吗?”楚世昭凝视着桓盛道:“真正苦的是这些百姓啊!”
“而要是民意激烈,闹成了新的民变,激起叛乱,这罪责会落在谁的头上,桓公你要细想啊。”
“到现在,你还认为改稻为桑是一件好事吗?”楚世昭语气越发沉重起来。
桓盛的整个脸都陷入了茫然之中,他从大局,从整个出发点去想改稻为桑,就没有想到过这个政策执行的过程中会遇到那么多的问题,可是当楚世昭全部点出来的时候,他的冷汗已经渗满了背脊。
真要这么说的话,这一趟东南之行,别说是混功绩了,能不能全身而退恐怕都要成为问题。
还未进入成熟期的桓盛,虽然没有模拟推演后期的老辣成熟,但是他思路活络,在楚世昭的提示下,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