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清谈声时隐时现,如同楼道茶渣桶里的茶香若有若无,若不是点了王子虚的名字,他也不会听得如此真切。
刚才说话的是宋应廉,是和刁怡雯、郭冉冉同期进单位的一个男生,皮肤稍黑,瘦,有人看到过他周末和刁怡雯一起看电影。
走廊上空无一人,人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每间办公室都门扉紧闭。走廊将十几间办公室串起来,这些办公室如同八分音符,短小紧凑地构成了整个单位的所有小节。而这条走廊就是五线谱。
王子虚站在五线谱里,感到自己像个不合时宜的休止符。
他眨了眨眼,眼前红漆房门上的木质纹理变得鲜明起来,随后豁然洞开。他惊人的想象力击穿了这扇单薄的房门。
郭冉冉半倚靠在办公桌前,阳光照在她的发卡上,微微反着光,刁怡雯则双膝并拢,坐在木质沙发上,宋应廉站在房间里,双手挥舞,慷慨激昂。除此之外,还有几個同事,或坐或站,一切历历在目。
宋应廉说:“小刁你不用压力大,我看你比王子虚机会大。是,他前段时间是出了风头,可沈清风都几乎是半点名地批了他。领导真看中的还是你这样扎扎实实写作的。”
刁怡雯说:“可是,我只在《西河文艺》上发表过。我也没写过材料。”
郭冉冉说:“《西河文艺》怎么了?有些人想在《西河文艺》上发都发不上呢。偷偷告诉你,之前门房跟我说过,以前啊,王子虚给《西河文艺》投过很多次稿子,结果连影儿都没见着。”
“还有这回事?难怪沈清风瞧不上他。光会背书名不会写算什么……”
“反正放心小刁,关起门来说,我们这个办公室里的人肯定都投你一票。”
想象力衰减了,办公室里的景象消失了,王子虚的视线退回到紧闭的房门上,盯着红漆木门发愣。
他忽然恍然大悟:张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