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面面相觑,只好先后落座。
略微顿了片刻,朱翊钧才缓缓开口:“其一,内阁代行皇权,实为中枢机要,国家袖领。”
申时行闻言,思绪翻腾,既喜且忧。
他刚沾着椅子的椅子再度抬起,脸色带着苦笑:“还请陛下明示。”
朱翊钧却根本不去看他,只扭头看向王锡爵:“朕也不强窥阁臣的家产,但,日后凡推补阁臣,愿意公示家产者,吏部单列出来,朕会优先考虑。”
微末小吏也就罢了,若是国家袖领,都跟户部尚书叶淇一样,开始追寻崇高财富、为家族子孙计而败坏国策,那就真是自上而下地一泻千里了。
总要有点崇高理想才对。
已经入阁的申时行,与将要入阁的王锡爵对视一眼,一错即分。
王锡爵会意,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果断当仁不让:“陛下,臣毛遂自荐,请公示!”
此举亦是应有之义。
不提倡,就是绝对禁止;优先考虑,就是约定俗成。
就是这般急切,有失为官涵养,大家都知道你明年要入阁,但是这样不背人也有些太嚣张了。
奈何王锡爵就是这样的人物,同僚们已然见怪不怪了。
谁让皇帝喜欢这厮呢?
朱翊钧当然欣慰,不过,却是在想别的事情。
帝制固然下限低,上限高却也不是没理由的。
落后的君君臣臣,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在某些方面,就是能发挥出不一样优势来——至少,能够让朱翊钧理直气壮地提出这种强同事所难的要求。
朱翊钧自然从善如流,朝陈三谟吩咐道:“此事交吏科核定公示。”
等陈科长领命后,朱翊钧才看向沈鲤:“朕接着说,还有其二。”
“沈卿,此后巡抚度田事,凡各州县所属在任官吏的田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