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水晶宫外,目送慕如烟的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在前方渐行渐远,白晏走近自己的马车,见一个男子从阴影处走入光下,笑道:“别来无恙?”
白晏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人他又怎会忘记。
当初姚胜派兵围住白府,白晏偷偷藏入粪车逃进山里,正是这个人带着他一路躲过镇西军的追兵,安全地到达了北境。
他名唤流石,曾是北旻军人,逃亡到了南昭,在异国偷生。
“十多年前北旻战败,降兵南逃。多亏了白公开放西土敞开胸怀收留我们,我今日才能活着站在你面前。我带你去镇北军营。”
那日他带着白晏抵达镇北军营,却正逢两国战事。慕如烟施诱兵之计,让几万北旻军在一个时辰内葬身江火。眼见故国同胞血洗应江,流石背对战场,在营地跪地痛哭。
战事结束,白晏下了巨舰,随凤影、骆珏前往南都。
出发之前,白晏曾在军营里寻找流石,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踪迹。
而今,他怎会出现在都城,而且是慕如烟的车队?
血液里的本能直觉让白晏背脊不由一寒,怔怔地望着慕如烟离去的车影,再将视线收回到眼前人的身上。
关于他为什么在此,白晏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因为即便对方答了,又怎能分辨真假呢。
高门大户常年招纳大量警备,混进慕府的家臣队列也不是不可能。
但更为可能的是,越是高门大户越是需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那些事情的执行者最好是一些无根无源走投无路的人,比如脱籍埋名的流民,比如异国偷生的逃兵。因为这些人即便被抓住了,他们的话因缺乏信用而不容易被当作证言,而且这些人无依无靠灭口方便,不会留下把柄祸端。
马车开始前行,流石自然而然般地进了白晏的车帐中。
白晏早有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