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没有时不时地发出笑声,是她对这个肤浅的课堂能够表现出来的最高尊重。
剩下的孩子,或许心里都在猜想,这次的先生,又能撑几日?
朱莀转头望去,果不其然,慕如烟又同往常一样,趴在桌上睡着。
固执的老先生对着孩子们严厉嘶吼,却独独当作没有看到沉睡的慕如烟一样。
那种视而不见不是因为忽视,而恰恰是因为,恐惧。
谁都知道,学堂里最不能惹的就是慕如烟。虽说她从不会做出任何失礼张狂的举动,一次都没有。她只是常常心不在焉,沉沉睡去。
满口学究,仿佛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知识与智慧,但那丝毫不会妨碍他们真切地知道——若让那个小女孩不悦,哪怕是一分一毫,他们的荣华富贵便毁了。
于是,他们把她供着,当作无法言说的神灵,当作现世兑现的富贵,默默地供在角落里,小心翼翼不去惊扰。
朱莀的唇角露出一丝讥笑,轻声道:“一帮懦夫。”
听到声响,银须老人看着朱莀道:“世子有何高见?”
“我有何高见……”朱莀强忍着笑意,“还不是因为我们对死考虑得太少了。”
“嗯?”老人双目一圆,浑身上下像是提起了万分的精神。
“若不正是因为我们对死亡考虑得太少了,这世界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所以应该是——未知死,焉知生。”
朱莀清澈的童音,不疾不徐,平淡恣意,却仿佛充满了一种力量,绕梁不去。
朱景深收回了远去的目光,朱荃停下笔来,雍静合上了画册。
世界为之停滞不前。
慕如烟依旧沉睡。
“这、这世界、什么样子……”老先生支支吾吾地组织着措辞。在王公贵族的孩子们面前教课,是对凡人的一场极大的考验。对方是尊贵的东安王世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