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感到令人窒息的重量,低哑的声音几乎是从喉间发出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白晏恭敬跟上,耳边隐约传来邹准的沉声自语:“我甚至希望……他们这么做真的是因为彼此憎恨……”
白晏瞪大了双眼,怔怔站立,只听邹准咬着牙:“这两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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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尽去,只剩下慕如烟依旧立于大殿中央。
见太子手轻轻一抬,几十兵甲顿时收刀入鞘,如潮水般退出紫微殿。
朱景深起身,从王座上缓步走下,走近慕如烟,更清晰地瞧见她的面容。
凄丽的日光射入空灵的殿宇,有尘屑在空中静静翻滚,更添几分幽寂苍凉。
仿佛时光已经相去遥远,遥远到所站立的大地已有过白骨累累的轮回更替,久到人类犹如宫殿废墟上的苔藓,剥落成泥是它的宿命,也是唯一留下的痕迹。
去大将军位,去朱雀剑。
一朝失势,她倒是看得坦然:“朱雀剑今日没带来,派人去我府上搜吧。”
至于黑铜虎符,那是镇北军的军权象征。
朱景深目光落在她的胸前,那串绯红的珊瑚已不复再见。
“那种东西,”慕如烟说得淡漠又漫不经心,“早给凤影了。”
朱景深身子隐隐一震,双眸宛若沉入深海。
年轻的殿前宦官小心翼翼上前绕到慕如烟身后,似是早就斟酌了一番措辞,行礼低声道:“慕将军,得罪了。”
从今往后,再不是大将军,一声“慕将军”,不过是世人为她虚留的尊称罢了。
她面色坦然无波,唇角似笑非笑,从容张开双臂,任宦官于背后当着太子的面剥下她的大将军服。
一片厚重落地,象征着权力的刺眼光芒褪去,只剩一袭素白中衣,平静地直视对面无声伫立着的朱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