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白了一眼这没正行的小伙子,但想想也怨不得别人,摇头叹道:“你好自为之,做事给自己留些后路,别意气用事。
若是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传出去你师傅我也驳面子。”
“您对自己徒儿这么没信心啊?”乜寒涯向后靠了靠没形没款的坐着,笑道。
见老神棍抬手点了点自己,乜寒涯收了笑容正色道:“我会活着。”
老神棍冷笑了一声,却还是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话:“若活着,去林州找我吧。”便走了。
乜寒涯淡淡的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老神棍的背影,却没什么别离之哀。
他们这样混江湖的人,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是老神棍常说的,他有心理准备。
这次一别,恐怕真的没有再见之日了。
几日后,全州城中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从桓州赶来的一批马帮同当地的匪贼不知因何过节发生了争执,在匪山上打的不可开交。
看起来结仇应该不小,一场大雨过后,匪山阶梯上的血水顺石坡淌出去好远。
都传两帮人最后已经打没了。
不过这消息倒是让当地老百姓和唯唯诺诺的官府松了好大一口气。
虽不知最后结局确切如何,但都流言蜚语都跟着传得起劲。巴不得那匪窝被一锅端了。
那一日血雨带着醒风染红了匪山,乜寒涯拖着踉跄的步子走在漫长的山路中。
雨很大,打湿的头发贴在他的脸测,微红的血水顺额头流入他眼中。
他拽了拽衣襟,努力提起将停的喘息。疼痛扯的他麻木的笑容变了腔调。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血玉坠子,眼前浮现出当年父亲带着它的身影,随即那身影渐渐模糊、泛红。
一片血泊中,父亲、母亲、叔伯……祖母,统统都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