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隋刃沙哑的声音。
林葛然背着身子,很快擦掉手上的血,忽然开口,笑,“…小时候常常咬我,也没见你道个歉。”
忽然听到“扑通”,膝盖重重落地的声音,他瞳孔微缩,转过身。
隋刃单膝跪在地上,披着一身还未干的黑衣,继而,缓缓放下另一条腿,缓缓抬起头,漆黑的双眼,是永不见的光。
林葛然退后一步,眼中的虹膜微微收缩,呆呆站在原地,端着手中的盘子。
“…对不起。”隋刃重复,似乎没听到他刚说的话,他摇晃了一下,视线慢慢垂下,看到他的手掌,忽然灼烫似的移开,望着地面,沉默,沉默,终是在一次又一次乞求不被赶走的境地里不堪,他闭上眼睛,沉默地呼吸,尽量让自己不透出卑微,再次,重复已说过不止一次的话,“…刃现在,还不能离开。”
没有,回音。
嘴里,还有若有若无的蘑菇味。
…蘑菇,蘑菇。
他呛咳一声,忽然用力咳起来,负着双手,咳得弯下腰,心里想哭,面上却想笑。
裴。
裴。
你在开什么玩笑。
如果,父亲做的是肉,你难道要打来兔子么?
如果,他做的是豆芽,你…该怎么到林子里找来?
他咬着牙,直到嘴里全是血腥味,他终于微笑了。
我想,等我做完该做的,我就离开。
林葛然咬着牙,下巴早已僵硬,早在听到他嘶哑的声音,他就一直在痉挛,痉挛。
他忽然走上前,把电暖风的红光旋到最亮,扛起地上满身干涸泥巴的林箫,哑着嗓子,“…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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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雷,闪电,雨。
亚瑟站在桥上,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海,和连成一线的明灭天际,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