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身,他复又折回,挑开瓶盖褐色液体缓缓淌过瓶口滴到瓷碗里。
“麻油也是自己榨得?”遥行凑近嗅了嗅,了然道,“还是胡麻油。”
温立看她眼,拧上盖子轻笑一声:“鼻子这么灵。”
“小时候贪玩,经常跑到粮油厂看那些叔叔阿姨弄这些东西,看得多了就分得很清楚了,熟能生巧嘛。”
“粮油厂和化肥厂离得可不近,一南一北,你那么小自己一个人跑去?”
“和邹岩一起去的。”她说着,挑起面条拌了拌然后送进嘴里。一瞬间熟悉的味道溢满感官,很容易勾着人想到当时的画面。
人一旦不再拒绝执念频繁冒出的打扰,就意味着是和解的开始。
不过遥行的和解并不意味着她对老头对刘明芳女士家/暴的默认与谅解,只是在这个无解题项中,在她“自行惩罚”挣扎多年后选择放过自己。
遥行说:“明天不下雨的话,我们起早点儿。”
温立很快接话:“好。”
没有信号,手机,电视机都成了摆设,温立收拾完厨房回来就看到遥行捧着一本陈年杂书静静坐在床头神情十分认真地翻看着。
屋外雨声磅礴,屋内灯光淡如薄雾,因着色调暖黄焦暗落在人身上多了层朦朦云纱感,像老旧相片质感。
温立也被这样舒缓的氛围所吸引,他下意识的环抱双臂,身子就势松松斜斜倚靠在门框处目露熙光,视线一瞬也不移。
好半晌儿,遥行才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轻声问:“怎么了?”
他戏谑一句:“突然理解了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遥行莞尔,当即阖上书往里面挪了挪,拍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示意他上来。
语气轻快:“来吧,皇上。”
*
次日,雨势收小,天色尚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