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神情如一道蒙着纱的屏障,叫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真意:“真是知女莫若母。”她语带嘶哑道:“事到如今,我只想问母亲一句,为何?”
“为何?”萧后的笑影锋利得寒气煞人,玩味地呢喃着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个花香熏染的殿宇里让皇后听清她的所有言语,“观音,你聪明绝顶,难道还看不透哀家的心思吗?我从小栽培你,教导你,在你身上耗费的心力甚至比你弟弟还要多,只盼着有朝一日你能使辽国彻底地强大起来!你也确实不负众望,青出于蓝,哀家本以为多年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为着宋国太子的甜言蜜语,为了那无谓的儿女情长,你不顾一切地跟着他远走高飞,撇下了你弟弟,撇下了哀家,撇下了辽国,你叛了国!
观音,母亲曾教导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若只是一个美貌过人的帝姬嫁到宋国便罢了,偏你身负国主之才,而这份国主之才,终有一天会害了辽国!你还和他有了孩子,凭他爱你如命、疼你入骨,只要是你的孩子他都会将江山托付。如果不杀他,你要哀家眼睁睁看着稚子长成,挥兵北上,来毁了辽国的千秋基业吗?!事到如今,哀家也不吝再告诉你一句,使得你第一个孩子不能降生的那块巨石,是哀家命人推下去的。”
皇后闻言默不作声,美目间染了心碎的绝望。她瞧着手中给祐儿绣的金丝锦袍发怔,那金线不知为何,在她手中一直浮动着,上上下下,仿佛夕阳下一池随风颤动的金光,碎碎的,碎碎的,扎人眼睛。仔细留神之下,才发现她的身子和捧着绣品的手一样一直微微颤抖着。
待得萧后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下去,皇后突然身子一顿,一口鲜血将手中的绣品染得斑驳。又是一阵咳嗽,她轻声续道:“母亲,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去让祐儿登上皇位,去征伐我的母国。我决意不让陛下立祐儿为太子,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