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酿的梅子酒,刚才从树下挖出,才开第一瓮,正想邀人共享。待酒稍温,你便饮得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芙蓉树下闲闲地聊天——他想同她说话,她也是,原本都是惜字如金的两个人,此刻好像破了戒似的,熟稔的感觉令彼此异样的舒适,风的气息凉凉的贴过来,空气中弥漫着山茶花香。
“浅芙,你的医术当真了得,不过短短一月,我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想着今早晨起时,充盈在四肢百骸里的真气涌动如初,兼有近来天灵地宝的调养,内力又见提升些许,赵元侃不由赞叹。
“我只是尽了大夫的本分罢了。为医者倒不论医术高低,就怕病人不听话,四处乱跑,是也不是?”郭浅芙漫不经心地触了下杯沿,发觉还是很烫,便暂时放弃了品尝的念头。
赵元侃心下一惊,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闪亮而过。她说的,是他吗?子时他与简吟风悄然归来,谷中连风拂叶过的沙沙声都清晰入耳,甚至没有惊动守夜的更夫,何况她昨夜并不在谷中,听侍女说今早辰时方回。昨夜的行动更是封锁了消息,在场之人都被勒令再三封了口。她恬静温和的眉眼也让他有些不能肯定她是否已然得知了真相。
纵然脑海中无数个念头百转千回,赵元侃依然滴水不漏,不着痕迹地答道:“甚是,浅芙你遇到这样的病人一定很头疼吧。”
郭浅芙秀眉微挑,有些懊恼又有些认真道:“我可能是上辈子欠他们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巧妙地转了话头。
赵元侃没有忽略掉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慧黠,明灭间倾洒出了悟之光,顿时明白:昨夜的事没有瞒过她的眼睛。浅芙她,果然是有通天的手段,竟可知人所不能知、所不欲令人知的一切,而她又是那样聪明,圆融地点到即止,甚至于你都不察觉她已知晓。
心头涌上一股异样的无奈,赵元侃好像有一种错觉:仿佛无论她触动了他什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