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用火钳夹住小炉将酒倒出,他一边倒酒一边言道:“这世间最难的,也就在分个主次。”
杨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望向杨廷和,道:“父亲的意思是,上头要有人?”
杨廷和没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地看向北方,良久之后才答道:“是人就会有立场,许多人的立场在一起,就变成了势,而主次抉择,就是要顺从大势。”
杨廷和沉声:“善立者顺势而成焉”
“那如果我的意愿和大势相悖,又该如何?”,杨慎虽然是在发问,但杨廷和从他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青年人的狂狷。
杨廷和长叹一声:“要么被冲得粉身碎骨,要么让大势逆转!”
杨慎哑声道:“若真是如此,横击波涛的大船也比随波逐流的小舟快意。”
黄蛾拿着一把小刀,在院中海棠树、石榴树上,划着刀痕。
听到杨慎的话,黄蛾动作慢了下来,柳眉微蹙,看向杨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
杨廷和清楚自己儿子的倔脾气,也明白他是一个不容易改变的人,但为人父母者,谁又希望子女处处碰壁,甚至有性命之危。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做了决定,舍下脸去为儿子求个安康。
“分两坛酒,明日我去拜访友人”
…………
北京太阳照得爽利,江南的乌云却久久徘徊不愿离去。
黄梅时节雨水淅淅沥沥,这沉闷的氛围,就像此刻的江南官场。
毛纪的文章一发,天下为之哗然。
众人原以为修礼只是皇帝的胡闹,毕竟有前几任的例子在,荒唐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可现在《邸报》上那言辞犀利的文章,表明这次皇帝确实要动真格了。
这样震动朝野的大事,南京的六部也自然收到了消息,众人的观点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