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所望皆系一身,却无人能知浮生客此际心中更是惊骇。恰与逢先生所想大相径庭,正因他是魂身所凝,那股沛然威压下降之时几乎全无阻碍直接撼入灵台。刹那宛如阴阳裂序魂魄相解,似乎顷刻之间就要魂飞魄散再不能存。不过就在这毫厘之间,巨力好似重锤利刃轰然冲破灵台,又在触及能将他彻底碾杀的一线处无声消解,只如一道微风拂在神识之中。这骤起骤落之变便是浮生客瞬间也觉心悸,可未曾留予他半点缓和时间,旋即无形之力笼罩魂体,与众人所觉无所不在降下的威压不同,分明可辨正是从前方玉架处所出,不由分说拉扯着他一步步靠近过去。
厅堂纵然宽敞,两边相距也不过数十步远近。不过片刻,道道帘帷已在身后,直至玉架神牌之前。那层层堆叠起来的高大玉架下方,原来还有数个看不出材质的蒲团摆放在地,应是为拜谒之人所备。有这般陈设,厅堂看起来更像是一处祀拜祭奠之地。浮生客恍惚抬头,就见密密匝匝供奉于高处的牌位上各个微光流动,仿佛鲜活,也不知是身受强压下的幻觉,还是当真上有玄异,眼前一花,依稀间似见许多男女老少形貌殊异的身影虚实映现其中,皆是陌生不识,又在一见之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亲近仰止之情。
情生骤然,无端自发,浮生客一时间心旌摇荡,忘我难持,竟就在神牌供位前端端正正跪了下去。顶礼三拜之礼,自他失忆复生之后从未曾有过,此刻却全不觉如何强迫受辱,反而心如静水回渊,恬然似醉。而就在这如梦如醒迷离之间,一直强加在身的那股震慑之力也在无所觉中消退,身上一轻,旋即毫不受阻的站了起来。
厅堂内顿时一片讶然,哪怕浮生客自己也迷迷茫茫如坠雾里,带着些迟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再次不可自抑看向身侧的层叠神牌。
数息之后,鸦雀无声中忽闻逢先生开口:“莫非是此地神主恼我等冒入不敬,出手施以惩戒?”他喘了口粗气,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