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半个镇子的产业。那户人家祖姓郑,镇子也就跟了人家的姓,叫郑家集……道爷,这周遭方圆百十里地,俺白长了几十岁,也就只听过这一个郑家集,再没第二个!”
“长留镇……就是郑家集?”方青衣这一遭当真有些意外,接过茶杯,又看向那妇人。
妇人笑道:“道爷吃茶,吃面。”才又向外头指了指,“郑家集早就没了,长留镇上几百口子,半个姓郑的都没。东边街口还有半间没烂完的破门楼,连叫花儿都没得愿意去住,也就是那个郑家最后剩下的一点儿东西了……道爷莫不是要去寻人?”
方青衣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那妇人也就识趣的走开了。一边走,一边还甩手撵着那些交头接耳叽叽咕咕的闲杂人:“瞧什么瞧!瞧什么瞧!把眼珠子看进去,也生不出人家道爷半点儿的模样!吃你们的茶去!”
那些人被她撵得哄然一笑散了,仍是各自吃茶打牙,扯些有的没的闲篇。方青衣自坐在桌边,垂眼看了看面碗,挑起两根瞧瞧,又还是搁了回去,叹了口气。周遭虽说人声渐微,但仍不失有好奇的目光窥探,方青衣此行目的唯一,不愿再有什么牵扯,那茶水素面皆是未动,只在袖中默默捏了一诀,下一瞬,身影骤如轻烟,一晃而散,唯遗下一枚银角,端端正正压在桌边。而茶馆中诸人,前一刻尚在窸窸窣窣说着话,蓦然神思一瞬恍惚,随即回过神来,仍是吃茶的吃茶,说笑的说笑,似乎浑不觉一屋之中,已是少了一人。.?
方青衣的身形在街角一处极不打眼的屋檐下重新凝出,举目望了望街道两端。记得那茶馆妇人指出的郑家残址乃在街东,只可惜被一路上高高矮矮的房子遮了个严实,全然望不到什么。檐角下阳光细碎,斑驳光影从他脚前一寸一路洒出去,蜿蜒而向街头,也同样没入目光难及之处。然而身在斯地,骤然有感,数百年前连自己都以为已尽数模糊了的记忆竟是清晰再现。长留镇,或者该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