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排布,偏偏自己又无能彻底摆脱对其的依仗……这般几乎处在绝对劣势的抗争,似乎无论如何都只有惨败这一结局。朱络自诩自己绝非怕死之人,但若思及堕入此等魔道,不由自主滋生出的恐惧远胜于被杀灭肉身甚至碾灭神识。而要在此种困境中求得一线生路,又是何等艰难!
那一瞬间,颓丧无力之感乍然涌上,织成一张灰霾罗网将他死死扣在内中。朱络将自己的呼吸放缓到几近于无,脑中一片空茫之际,几次与血月之境中那个声音交流的记忆变得格外鲜明。一句句对话在脑海划过,忽倏溅起一点细碎的水花,张扬的跳入了他的思维中。
朱络半闭着的眼睛猛的一睁,几乎喊出声来:“‘他’是谁?”
分明还有一人,非是玄瞳之主北海魔尊,也不似杨……自然更不会是自己,却能让玄瞳之力既赞扬又困惑,甚至还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挫败之感……这个人与玄瞳的交集更深于自己,但又似乎并不位于弱势。若是当真还有这样一个人,若是能找到这个人,若是……
脑中仿佛一阵阵的烧灼起来,一股强烈的兴奋陡然滋生,声势浩大的开始撞击朱络的理智。他平躺在铺盖上,锦被下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不得不反复的用力握拳,让指甲掐入掌心和手臂上伤口的开裂导致的疼痛来镇定情绪,不过短短片刻,已是从头到脚一身大汗,才将那股失控的亢奋压制住了,缓缓透过了一口气。
屋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越琼田快步引着方青衣进来。神色冷肃的道者一进门,正对上朱络转头望过来的视线,瞳仁清亮,黑白分明,显然并未因鬼气的侵袭迷乱了神志。方青衣虽对朱络出身存疑,但见此心中仍是稍慰,微一点头,正要开口,不想朱络却抢先直愣愣的问了句话出来:“方前辈,你可知北海魔尊的来历根脚?”
一句话问得在场几人都是一愣,连髅生枯魅都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只觉一股寒气正沿着脊椎骨攀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