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快跑回雪窠所在,扫开虚掩的浮雪,将裴小舟捞了出来。是非之地久留不得,裴小舟的伤势更需寻一个稳妥之地安置,只是尚有……垂眼盯着宛童尸身半晌,朱络到底摇头叹气,低声道:“小姑娘,事急从权,只得先委屈你了。”并指划下,掀起大块冻土积雪,将雪窠掩埋严实。只是此地毗邻九泉深,连坟头也不便堆起一个,更勿论留下什么标识之物。朱络默然片刻,也只能先顾及生者,将裴小舟一把甩上后背,匆匆离开。
一颠一簸中,倒不曾想裴小舟半昏半醒,勉力撩了撩眼皮,却连身处是真是幻都无从分辨,只能梦呓般□□一声,含混低语:“……谁?”
朱络轻哼:“救命的人。”不再多搭理他,藉着玄瞳之力卷开风雪,快步如飞。裴小舟昏昏沉沉在他背上,一时觉得如在梦中,依稀听得几句“魔主”、“鬼王”之说;一时经脉骨髓无一不痛楚万分,只疑已身在泉途……浑浑噩噩之余,心中犹然记得一点紧要人事,吸着气轻唤出声:“宛师妹……”
声音虽轻,朱络也听得了,心中更是无奈,脚步不停,掌心中暗度一缕真元,在他灵台处微微一荡。裴小舟本就伤重体虚,登时觉得倦极无力,头一垂偏倚在了朱络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朱络这才把嗓子里压着的那口浊气重重叹了出来,又暗暗磨牙:“偃鬼王!”
山中大雪,待到出山有人烟处,便收敛了几分。一入城镇,更只余细细碎碎的冰粒霜花,一日日从早到晚不紧不慢、不大不小的飘着,灰云白霰,时薄时厚将天阳遮成了一个模糊的光圈。
一整个冬日的天气大多如此,只是寻常天色,看在积了心事的人眼中,也凝做十分云霭难开,风雪之兆。
方青衣站在窗前,看天,看云,又非只是看天看云,而是看向渺然难测的天意。然而天意难测,更勿论大道杀劫将动,天机百变,无可捉摸。
越琼田站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