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笔墨纸砚和一只小玄猫。
端午时节天气挺热,艄公敞着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肩窝顶着船篙往水里一顶,船就飘飘荡荡地远离岸边。
一艘小小的船,载着游子回到那久别的故乡,去见那久别的故人。
晏鹤年大约是近乡情更怯,沉默地望着两岸熟悉的景色。
晏珣且喜且忧,一时也没有说话。
大约是他们太安静,艄公揭开斗笠,半开玩笑地说:“这可到城外了。客人带着那么多东西,是要吃馄饨还是板刀面啊?”
这?
晏珣挑眉反问:“馄饨怎么吃?板刀面怎么吃?”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么明目张胆?
“嘿嘿……”艄公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小哥儿那么好看,还是吃馄饨吧,板刀面血淋淋的可惜了。”
来真的还是闹着玩?
晏珣警惕地看着艄公。
晏鹤年没好气地说:“是金墩岛的黎大郎吧?才多少年不见,就不认得你晏哥了?今天是遇到我,换作别个,真的去官府告你!”
艄公哈哈笑道:“就是认出晏哥哥,才跟你开个玩笑!大侄子真有趣,没吓着吧?”
他说着放下船桨,三两步走过来搂晏鹤年的肩膀。
晏鹤年推开黎大郎:“划你的船!赶时间呢!你是听到我的消息?专程来寻我开心?”
黎大郎连忙捡起桨划船,嘿嘿笑:“可不是嘛!码头都传遍了,有个姓晏的勾结高邮水匪!我寻思没人勾结我啊!”
“这不赶紧出来打听,原来是晏哥哥你!”
晏珣目瞪口呆,险些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指着父亲“你、你、你……”,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家伙!
晏老四真的没冤枉你!
从小不学好,跟高邮湖水匪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