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恼羞成怒,就寻些闲汉泼皮,让他们在酒槽接水的黄沙溪屙屎拉尿,使得臭气熏天。
转头又说他酒里掺水,整日闹事没个消停。
两个月不到,酒槽便关门大吉了。”
白启微微一愣,旋即也没觉得意外。
对于鱼栏众多管事、乃至于那位东家的德性,他心里大概有数。
盘剥百姓的地头蛇里,能存在几分良善?
像梁三水这种厚道人,才是少数。
“这事儿还没完,那管事又使人做局,让酒贩子的大儿流连赌坊。”
梁三水摇摇头,无奈叹息:
“开始给他每天赢个一二两银子,后头越发沉迷,越赌越输。
再叫赌坊大方赊欠,半月之后,就已滚到五百多两。
酒贩子只能把家底掏光,再献出酿酒秘方,才保住大儿的一双手脚。”
真阴毒!
白启眼皮跳动,上辈子偏门行当里,就有人专门盯着那些暴富人群。
主动攀交情,搞关系,带着吃喝玩乐,最后令其败光家业。
玩的也是这套。
不过他跟着师傅,主要走“大师”路线。
算吉凶,讲风水,以及开开光,卖卖佛牌道符十字架,主打兼容并蓄中外合一。
吃的都是达官显贵的银子,名媛艺伎的赞助。
跟这种缺德折寿的低档业务,不沾边。
“水哥,今天没到交数的时候,干嘛来了?”
“办些事。”
“许久不见,听说你高升了,得请吃酒啊!”
“好说,好说。”
梁三水人缘不错,过往都有熟识打招呼,却没谁在意白启。
他这身短打灯笼裤的渔民衣着,跟长袍布鞋的梁管事走在一起,理所应当被当成伙计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