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正屋门前,芍药深重地呼吸一番,而后便朝着廊道上的嬷嬷们莞尔一笑,态度谦卑无比,早不复前些时日的张狂。
“太太可在屋子里?妾身想给太太请安呢。”芍药如此说道。
那嬷嬷听罢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让芍药立在廊道上立了一刻钟之后,才施舍般地奉上了一句:“祝姨娘在里头和太太说话呢,哪里轮得到你?”
芍药也听闻过莹儿的大名,知晓薛锦楼为了宠幸她这个姨娘,连续弦都不愿意娶,大房也只有祝姨娘所出的哥儿,她颇有一家独大的意思。
她心里暗暗佩服着莹儿的本事,怎奈她自己的本事不够,只能在胡氏和薛忠的夹缝里求得些生路。
而此时的屋内。
莹儿便落座在梨花木桌旁,胡氏则一脸憔悴地垂着头,以沉默代替着自己的回答。
“柳婉婉并非良配,二太太还是要拿个主意才是。”莹儿叹息般说道。
前几日胡氏在大庭广众之下捅出了薛忠暗害嫡兄的事实,刘氏回去后辗转一夜未眠,心里除了漫起对薛忠的恨意之外,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她想,胡氏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刘氏最后发了一次善心,让莹儿去二房向胡氏透露薛锦炎与柳婉婉搅和在一起一事。
若是胡氏耳聪目明,便会明白薛锦炎与柳婉婉这样的市井粗妇厮混在一块儿会妨碍他往后的营生。
莹儿点到即止,此刻便静静等待着胡氏的答话。
胡氏低敛眉眼,好半晌才抬起头瞧了一眼莹儿,而后便鼓动起自己的晦涩的喉咙,冒出一句:“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对不起让莹儿很是惊讶,可短暂的惊讶之后她便明白了胡氏为何要向她道歉。
莹儿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大腿根处,忆起那一阵刮骨疗毒的痛意,实在不能昧着自己的心原谅胡氏,所以她只淡笑道:“二太太是聪明人,妾身便先告辞了。”
说罢,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