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接过一张弓弩,抚过弯曲的弓身,笔直的弩臂,冰凉的弩机,再轻轻翻转,找到一行篆体铭文。
“九年军器监造工安配玉门。”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些铭文的意思。
九年,是指制造兵器的时间。看兵器的崭新程度,应该是当今陛下的年号,庆安九年。
庆安九年,军器监里一位名“安”的工匠锻造了这张弩弓,按照朝廷的旨意,配发玉门。
玉门,西北军治下。
西北军的弓弩怎么跑到了晋州?
在场官员面面相觑,而脸色最白的,是晋州刺史周赐。
“微臣不明白。”他仰头看天,感觉自己的官帽正从头顶滑下来。
“大槐树村的弓弩上,想必也有铭文,”李策道,“本王会核对清楚,一五一十奏明圣上。”
“一定要把今日遇刺的事写进去!”周赐提议道,“微臣也要上表奏疏。”
他说完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郑奉安,郑奉安点头默许。
“还有那位胡大人,还好吧?”
死没死,奏折里得交代清楚。
胡稼正躺在床上紧闭眼睛,闻言努力发出声音。
“活着,下官活着呢,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是谁猖狂至此,下官,下官也要上表奏疏!”
林清当然也不会闲着。
不过身为御史,他除了禀明遇刺经过,还准备弹劾晋州官员玩忽职守,弹劾李策贪功冒进,弹劾叶长庚……
林清停下笔,觉得叶长庚好像没什么错,于是撕掉奏折,决定夸他几句。
“殿下的肌肤,比在家里时,还要柔滑了。”婢女由衷赞美着,端起加热过的花瓣汁水,倾倒在格桑梅朵肩头。
她的身体没入浴桶,氤氲的水气中,尖尖的下巴紧贴水面,微微闭眼。
“事情顺利吗?”格桑梅朵的声音像是呓语。
“顺利,”婢女道,“不过可惜叶将军去了,他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