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天色渐渐昏暗,白茫茫的雪变得灰蒙蒙的,像雾中的沙,就算裹着结实保暖的冬衣,坠着能散发热量的暖玉,夏远仍觉得有些寒冷。
他和含月挽着对方手臂,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前行进。
每走十来步,含月就抬起颈项,环顾一遍。雪落积在她的斗笠上,夏远轻柔地帮她拭去。
又一次抬头,她惊喜地指前方喊:“殿下,你看那边!”
“嗯。”夏远右脚一抹,将雪地里伸出的一截手掌掩埋。
这是两个猎人之中的一个,早早死在了风里,埋在了雪中。
他倒向道观的方向,是瞧见远处的希望了吗?那抬起的手掌是在渴求什么?
夏远继续向前,脚步没有迟疑。
两个猎人没有丝毫修为,被贪欲冲昏了头脑,自愿扎入这危险的洞天,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朝道观走了百多步,含月发现了另一具尸体。
那是另一个猎人,直挺挺站在雪地里,双手缩在胸前,下巴低着,似乎只是在途中小憩。
这具尸体身上,穿着两件麻布衫,套着两条裤子。
“殿下。”
含月看向夏远,从他平静的眼眸中,知道他早已明白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不知道,另一个猎人死于被扒光衣服前,还是被扒光衣服后。
从尸体身边路过,爬上一处小坡,他们清晰看到了道观。
那是一个只有一间房的小道观,墙壁是青砖,屋顶是灰瓦。劈天盖地的风雪中,道观一尘未染,雪落在上面,倏然消隐,如同被未知的存在吞噬了。
只是近了道观,身子便暖和多了,走进道观里,更是有些炎热。
夏远和含月脱下斗篷,摘下斗笠和手套。
屋内狭窄,左右各摆了两张窄床,中间放一张半人高的柜子,柜子上是一支蜡烛,火焰微弱,却清晰照亮了四周。
蜡烛上,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