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灯花冷烬成灰,新的银缸长吐红焰,过去与现在,时光奇异缠绵,将多年前与多年后都揉进那一抹灼灼灯影。
其实,也不是多年,只是四五年罢了。
陆瞳盯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没能认出来呢?
他的声音,他调笑的语气,明亮漆黑的眼神,其实仔细看去,和当年十分相似。
但好似又有微妙不同,他的银刀,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凶戾,眸中偶尔掠过的凛冽,似乎和当年破庙中又有差别。
何况,他也没认出她来。
当年一场不算愉悦的萍水相逢并未被她放在心上,偶然在同一个屋檐下躲避风雪的过客,不过短暂停留就要各自上路。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她根本不会来盛京,多年前那场相遇早已被她抛之脑后。人海茫茫,谁会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重逢。
裴云暎抬眸,正对上陆瞳盯着他的目光。
他怔了怔,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有些莫名地开口:“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只是在想,”陆瞳移开目光:“她这样报复你,你居然没生气。”
“只是个小姑娘,又是我救命恩人,如果生气,岂不是恩将仇报?”
裴云暎单手托腮,望着面前的茶盏:“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同是天涯沦落人?
陆瞳微微一怔。
她不知道那时候裴云暎在苏南经历了什么,但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倒也没对黑衣人生出太大恶感。大概是觉得,一个会付给大夫诊金的刺客,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裴云暎抬眸,看了陆瞳一眼,沉吟道,“说起来,你和她还真有点像。”
陆瞳心中一跳,下意识望向他。
年轻人笑了笑,“她还是个小孩子,当年也不过十一二岁,个头才到这里。”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初出茅庐,医术不及你,不过,”裴云暎顿了顿,“你比她凶得多。”
陆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