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他哭的一抽一抽,无助地去拉纯一的袖子,“纯一法师,法师……”
“德昭。”纯一替他擦去糊了满脸的泪水,沉厚威严的嗓音有如佛门梵音,在此刻传达着奇异的安抚感,“别怕,我在。”
德昭哭得难以自已,紧紧抓着一截破旧的袖子,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带着斑驳泪痕沉沉睡去,烧得通红的脸埋在被子里,时不时抽动一下,哽咽两声,像极了被抛在雪地里的小狗。
“待会慧无法师会来,你再陪他一会,我去送饭。”
德昭不肯松开纯一的手,哪怕他再怕纯一,纯一也是永远强大可靠的师长。
他需要这样一位师长陪着他,走过这段难捱的时光。
纯一低低应声。
妖冶的凤眸半垂着,半张脸隐没在昏暗中,让人分辨不出此刻到底有几分真心或痛苦。
亦或他真的是个无心无情之人?
顾南微阖上门,去给其他人送饭。
昨晚的难民有三十多个,加上原本的十多个,分发五十几口人的早饭,哪怕只随手一放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更别提还要询问记录。
一切忙完,她返回德昭的房间。
慧无法师来了,师徒三人挤在逼仄的房间里,保持着局促的沉默,仿佛与隔离区融为一体。
慧无和纯一修为加身,戴上口罩后基本没有感染风险,是故一起等德昭再次醒来。
顾南把德昭的早饭交给纯一,让他替德昭温着。
没有多余的交流,她转身离开隔离区,给其他几个感染人的家属送消息。
如果他们愿意,顾南会同他们讲明利害,双方见最后一面。
最晚明天,鼠疫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京都城会乱,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枉死。
一共三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