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学期就高考了,所以不管从投入还是从前景看,让他继续读书考大学才是损失更小的选择。
林惊蛰顺理成章地辍学了,第二天,林妈妈就托关系让亲戚带他去工地当学徒。
学徒的工作很杂很碎,从早到晚不带停,但工资很少,每个月只有三千多块。
林惊蛰干了两个月时间就临近年关了,所有在外务工的人都会回家过年,他也回家了,还带回了七千块钱工资。
林妈妈拿走了五千,剩下两千给了林腊月,那是他高三下学期的车费和生活费。
打扫房子,买肉买菜,挑选对联,他们一家人都以为能过一个轻松些的好年。
但事与愿违,小年那天,林妈妈突然吐血昏厥,送去诊所诊所不收,送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已经是胃癌晚期,癌细胞大范围扩散,任何治疗都回天乏术了。
死亡的阴影无情地笼罩住了这个脆弱的小家,也击溃了她最后的理智。
多年的苦苦坚持在病痛面前化为泡影,她拼尽全力才养大两个孩子,老天却让他倒在最后那几步。
死亡的逼近让她变得沉默,山崩地裂般的疼痛让她变得偏激,易怒,她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对待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她的孩子。
那一年,新买的对联没有用上,提前备好的肉菜也吃得如同嚼蜡,旁人的欢天喜地与他们无关,家里一片死寂,冰冷又绝望。
熬过年关,林惊蛰回工地上班,林腊月去学校上学,只不过他的学习状态不好,几次考试成绩都不理想。
五月的最后一场模拟考结束后,林腊月和林惊蛰被叫回了家。
林妈妈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整个人瘦的像个骷髅架子,深深陷进去的眼眶中镶嵌着一双浑浊的眼球,短暂的回光返照让那双眼睛亮得可怖而悲哀。
她预知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临终前将两个儿子叫到床前交代后事。
她脸色青灰,干枯灰白的头发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