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虽然已经退去,但还是发着浅浅的虚汗,汗渍把头发和衣裳黏在皮肤上,难受得紧。
季书冉皱了皱眉,唤起红钿的名字。
“表哥,你要什么,我帮你。”熟悉到刻进血液里的声音,贺春舟的声腔很薄,说出来的话总是清脆又柔软。
尤其是他每每委曲求全地说话时,像是有魔力,总是令人舍不得说出半点重话。
不过此时这道声音很沙哑,似是声音的主人累得极了,又有些如履薄冰的谨慎。
已经不是在宫里第一次见面了,季书冉眉心一蹙,转脸看向他,两人的视线交接,季书冉却没有立刻说话。
“水。”好一会,季书冉扔下一字。
贺春舟如获至宝,短暂的欣喜窜上脸颊,他腾一下站起来,眼疾手快地去给季书冉倒水喝。
他用法力把水温提高,温温热的清水,正适合给病人喝。
贺春舟坐到季书冉的床边,下意识想像从前那样,把季书冉抱在怀里,慢慢喂给他喝。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举了好一会,季书冉仍是不冷不热的淡漠神色。
季书冉把自己的手从被窝里抽出来,伸向贺春舟说:“你把杯子递给我,我自己喝。”
贺春舟动作一滞,还能勉为其难挂住笑脸,把水杯递给他,说:“我把杯子加热了,表哥,你慢慢喝。”
季书冉接过水杯,但身子还支不起来,只好侧过头,极其艰难地给自己灌水。
又几缕水液顺着季书冉的唇角往下流,贺春舟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他,见状连忙伸手过去给他擦。
只是肌肤才刚刚相碰,季书冉就反射性地向后躲了躲。
他喝完水,没有递回给贺春舟,而是放回了自己的床头。
思绪逐渐清晰,脑子里的齿轮这才开始慢慢转起来,与贺春舟开始转圜。
“你本名叫斐对吧?你的来历不小,能化成人形也应该是个道行深厚的妖精,我担待不起你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