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蓉低叫一声,紧紧抱住季书冉,哭声更甚,“快!快去告诉老爷和春舟那孩子,书冉醒了!”
对,自己会被那侍女叫走,正是因为她说春舟出事了。
季书冉心急入肺,咳了两声才道,“娘,春舟他怎么样了?”
王碧蓉心疼地给他抚背顺气,叹了口气,“你落水是春舟救上来的,他回来就大病了一场,高烧不止。可他醒了就要来给你守夜,还是你父亲把他锁在房里才肯罢休。”
“太医说若再晚分毫,你这小命可就真的交代在伯爵府了!春舟对你有救命之恩,我们家要好好待他才是。”王碧蓉理着季书冉的发鬓道。
他这表弟,待他很好,甚至有些待他太好了。
这份情谊沉甸甸的,贺春舟恨不能一颗真心剖出来给季书冉,季书冉不知道自己敢不敢接,也不知道情缘何起。
季书冉也曾寻遍这具身子的所有记忆,与贺春舟这表弟相关的故事却寥寥无几,他不明白,但只能且行且看,再做打算。
目前为止,至少贺春舟对他的这份拳拳真心不是假的。
“表哥!表哥,你醒了!”贺春舟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趔趄赶来,他没有束发,单薄的亵衣上只披了一件外袍,跌跌撞撞好不狼狈。
大病初愈,贺春舟的脸色不好,还是一片惨白,双眸却璀若星辰,目不转睛地盯着季书冉笑。
他搡开搀扶的两个小厮,直至与季书冉的视线对上,确认季书冉生命无虞,才终于慢下脚步。
贺春舟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委屈到了极致,哀默如海浪在他的黑瞳之中翻滚,他难堪地撇过脸,痛苦凝结成泪压着睫毛流下来。
万语千言,贺春舟挪步到季书冉的榻前,缓缓蹲下身体,轻声说:“表哥,醒过来就好。”
季书冉对着贺春舟笑,“哭得像猫儿似的。”
贺春舟面皮薄,埋头揩尽眼泪。
侍女把汤药端来,贺春舟把季书冉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