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眼见被人丢了出来,这才恍然,他们在贾家被人尊着、敬着,可除了贾家谁认识姓赖的?母子计议一番,赖尚文可是亲孙子,不能不救,这事儿还得求在贾母头上。
拿定主意,紧忙又往回走。茜雪方才打发走了赖家,正教训着俩门子,忽而远处又行来两辆马车,这回来的是贾珍与李纨。
茜雪自知伯爷对这位大姐姐视若亲姊,贾珍又是宁国府当家人,因是先将贾珍引到偏厅稍坐,这才引着李纨入了内宅。她先行打发丫鬟入内通禀了,方才进三进门,李惟俭便与傅秋芳、晴雯等迎了出来。
此时天色将暮,李惟俭迎上前来道:“大姐姐怎地这会子来了?”
李纨如何能不来?一笔写不出两個贾字,宁荣二府同气连枝,事关重大,贾母又怎能见死不救?眼见贾珍这般求告,贾母思忖一番,只得与李纨好言相求。
若是婆婆王夫人这般说,李纨虽不好推拒,可心下决计不爽利。奈何自李纨过门儿,老太太就一直待她极好。贾珠死后,又体谅她孤儿寡母的不容易,给了她一等一的月例。
这般恩情在,李纨只得应承下来,当即随着贾珍到了李惟俭家中。
刻下见了李惟俭,李纨却不想着贾家了,连忙问自家兄弟:“俭哥儿,那图样子紧要不紧要?珍大哥亲自带人去寻,那洋和尚好似得了信儿,这会子始终寻不见人影。”
李惟俭心下暗喜,寻不见好啊,最好来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此才好给宁国府定下罪责。这般想着,面上苦笑颔首道:“那图样子不好外传。”
李纨蹙眉又道:“这……若寻不回来,俭哥儿可是要担罪责?”
李惟俭思忖道:“大抵叱责一番?”
叱责、申斥?这事儿李纨熟,她父亲李守中食古不化,辞官前没少受圣人叱责。
“了不起再罚些俸禄。”李惟俭又补充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