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出这些条件,有点一言难尽,并不诚心。
明明是败方,据孤城而守,就算按他说的能坚守一个月。
那一个月后呢?
靠什么跟北雍军为敌?
怎么能厚着脸皮提出这样的要求?
裴獗冷声:“你以为还能等来葛培援军?”
不等李宗训回答,他冷冷地道:“敖七。”
敖七仰着脖子,护卫性地站在裴獗身前不远,大声道:
“李老贼,你听好了。今晨刚得捷报,龙骥将军率步骑五万在延平渡口堵住溃逃北上的葛培大军,葛培中计,匆忙之下率残兵沿河往西撤退,正好落入我军布好的天罗地网,龙骥将军瓮中捉鳖,力斩葛培军将校十数人首级,你的堂姐夫葛培……率众投降了。”
为打击邺城军心,敖七一字一句说得高亢而得意。
城楼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葛培降了。
邺城大势已去。
然而,李宗训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有一种反常的,胸有成竹一般的冷静。
“无耻懦夫,朕就没有指望他。”
不指望葛培,还能指望谁?
邺城还能拉得出别的队伍来对抗北雍军吗?
大家都觉得李宗训急疯了。
不料,他冷声一笑,突然走近李桑若,一把揪住她的胳膊。
“雍怀王铁骨铮铮,男儿义气,想来不会朕失望才对。这一对孤儿妇孺的,你难道要丢下不管吗?”
他冯蕴一听这话,下意识蹙起眉头——
李宗训一副语焉不详的样子,暧昧得就像元硕是裴獗和李桑若的私生子似的。
既然不是,李宗训又没有疯,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站在人群中,目光望向裴獗马上的背影。
片刻,才听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