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阿母因为生她,亏了身子,从此再无所出。
就在裴媛跟敖政成亲那年,晋齐战争爆发,父亲上了战场。
她愧对死去的丈夫,愧对裴家列祖列宗……
裴媛接过帕子,拭了拭眼角。
谁知,三天不到,阿父的亲随就领回一个孩子……
裴獗微微一怔。
冯蕴知她思念亡母,默默递上手帕。
冯蕴在他一身蛮力里动弹不得,勉强扯出一个笑。
“所谓天道忌满,人道忌全,有时候太过完美本身就是一种风险极大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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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敖家吃过夜食,冯蕴和裴獗一路将裴冲父女送回那边的宅子,便坐上马车返回花溪村。
一直到如今,都没有。
她平常是难得这样亲昵称呼的,没唤一声裴狗算是良心发现,因此,这声“夫郎”不可多得,绵软软的,像是羽毛拨弄着心头的那根弦,又像是开启某种情愫的咒语……
那天,阿父被人推到祖母的病床前,当着众人的面,突然低头认错。
那时候祖母尚在,小时候的裴媛常常听到祖母大声训斥父亲。
祖母就此一病不起。
冯蕴斜着眼睨他,“我何错之有?难道大王所赐长史一职,要赖账不成?”
“再说这话,要挨罚。”
裴府没有儿子,裴家军没有继承人,说三道四的话,她从小就听过不少。
灾荒战乱、颠沛流离。
祖母说,招赘的儿郎,势必要往下找,人品本事都不好说,还是知根知底的敖家孩子好。
整个裴家都被愁云惨雾笼罩着……
他没有来得及参加女儿的婚礼。
冯蕴无辜地睁着双眼,似笑非笑,“大王可不要胡乱诬蔑,我何时骗过你,拿出证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