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再一次抬高视线,看着她,“蕴娘该换个称呼。”
冯蕴笑一下,“只是习惯了,并无不敬之心。大王不要误会,在老将军面前,我肯会恪守礼数,周全行事,不会给你丢人的,放心吧。”
裴獗目光不着痕迹地挪开,低垂着眼,继续为她按捏。
“好了。我舒服点了。”冯蕴脚往后收,微笑道:“大王也累了,去洗洗睡吧。”
裴獗嗯声去净房。
冯蕴自己居住的地方很是讲究,净房里干净整洁,走进去便能闻到幽幽淡淡的香味。
仆女备好热水和沐浴的用品,裴獗简单看了看,托盘不算巾子,至少有五六种他弄不清楚的东西。
他从中挑了一个木樨香的胰子,旁的一概没动。
等裴獗出来,冯蕴正安静地躺着,认真看书。
裴獗:“不是说早些歇了?”
冯蕴道:“脚痛,不太好睡。再说了,我明日哪里都去不成,横竖是要躺床休息的,恰可以补眠。”
裴獗没有说什么。
上榻,躺在她的身边,规规矩矩。
冯蕴眼风偷睨着他。
这人当真是有点毛病的吧?
在她出门前,还心急火燎要跟她阴阳调和。怎么就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戒欲僧?
生气,吃醋?
冯蕴觉得以裴獗的性情,不至于。
她抿抿嘴,放下书卷,宽衣躺下来。
裴獗没有动,继续阖着眼睛。
冯蕴看着帐子,沉默片刻:“熄灯吧。”
裴獗嗯声,挥一挥手,熄灯拉帐子一气呵成。
除了没有什么话,几乎和平常没有差别。
冯蕴思忖一下方才的事情,慢慢侧过身子,因为挪动碰到伤处,她轻轻嘶一声。
“大王帮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