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判断是裴獗会来。
现在想来,这一招确实很险,敢这么做,她也确实很疯。
裴獗弯腰靠近,眼里锐利的光芒,落在她脸上。
“我不来,你希望来的是萧呈,还是淳于焰?”
冯蕴的身形有片刻的凝滞。
又轻笑一声,认真回视。
“只有你会来。”
裴獗面无表情。
冯蕴道:“萧呈对我有几分心思,可他不会为了我,在订立盟约的次日,就跟大晋翻脸,再将齐国拉入战争的旋涡。淳于焰老谋深算,唯图一个利字。他一早就知道瞭望台的设计,却闭口不谈,一直等到事态严重才出来做好人,左右逢源,哪个都不得罪。这样的人,又怎会为我,闯入李桑若的房里来找人?”
裴獗问:“那我是什么人?”
冯蕴双唇微抿,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抱住他。
“我的狗男人。”
裴獗黑下脸来。
人就那么靠在身前,黏黏腻腻,没长骨头似的,一贯用这招拿捏他,稍不留神就被她勾着走。
气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气恨到头,到底也舍不得。
“别缠我。”裴獗低头,“生着病呢,一会做点什么,又骂我禽兽。”
冯蕴抬眼看他,仍旧是冷冷淡淡的男人,但禽兽苏醒,是可以招惹的样子,她便无赖地偎过去,低低失笑。
“不做什么,你就不是禽兽吗?”
两人对视着,千百种情绪在彼此的眼睛里跳跃,呼吸都熨热了。
“是。”裴獗掌心抚过她汗涔涔的后背,慢慢将人搂过来,欺身过去,逼视着她。
“从今日起,裴獗便是野心勃勃的窃国之贼,无耻宵小,与禽兽何异?”
冯蕴心下微微一恻。
她从未见过裴獗这样说话。
一时间心潮起伏,说不出是愧疚还是什么,眼里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