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廷在外面候了一刻钟,才有个扶刀的侍卫过来,让人摆茶上点心,将他恭敬地请入花厅小坐。
“使臣稍候,等大将军忙完政务,自会来见。”
冯敬廷来到信州便吃一肚子气,早就耐不住了。可眼下身在北雍军营,多少有点畏惧,又不得不压下火气,假装雅致士人,大肚能容,沉着脾气轻捋美须,坐下来,端盏轻泯。
“好茶。”
他是世家闲人出身,最爱附庸风雅,细品了品,又道:“汤色透亮,回味生津,不知此茶何名,出自哪个雅舍?”
左仲怪异地看他一眼。
“出自夫人之手。”
“夫人?”冯敬廷微怔,“哪位夫人?”
左仲道:“将军夫人。”
冯敬廷这时才反应过来,左仲嘴里说的是自己的大女儿。
他笑了下,不置可否。
他不怎么相信,但也没有当着左仲的面多说什么。
也亏得他遇上的人是左仲,为人刻板讲规矩,面对齐国使臣,不会太过冷视。
他安抚好冯敬廷,便退了出来。
在花厅外,看到葛广拎着两壶酒一个食盒走过来。
“左侍卫。”葛广笑吟吟的,“夫人说,这位府君,平常就贪两件事。一是美酒,二是美人。夫人孝敬不了美人,那美酒也是要的。”
又将酒塞给左仲。
“劳烦左侍卫。”
举手之劳而已,又是冯蕴的吩咐,左仲当然不会拒绝,他点头接过美酒食盒,走回去,示意守卫拎进去给冯敬廷。
冯蕴没有说错,冯敬廷确实好酒。
而且,他还有一个臭毛病,喝了酒便有些拎不清,容易失态,因此这次来信州,陈氏再三叮嘱他,不可灌黄汤误了大事。
冯敬廷牢记,本来是不想饮的。
可拔开塞子嗅一下,馋虫便入了脑似的,他深吸气。
“喝一杯无妨。”
有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