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变得虚弱,反而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想用车轮战耗死容久,有些冒险。
因此他也想好了,若是自己一击不中,该如何善后。
他精心挑选过附近地形,推测即使容久轻功卓绝,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可能毫发无损,要是真那么做了,反倒省了他许多功夫。
只要将容久逼到没有退路的地方,他就只能应战,先用依靠人数消耗他的体力,再用箭阵灭口,廖同知都忍不住为自己拍手叫好。
箭头上的毒见血封喉,容久不怕受伤又怎样?他终究是血肉之躯,而非铜皮铁骨。
漫天箭雨,对一个刚被围杀而疲于应对的人来说,难免会有疏漏。
到时,哪怕他只被擦破一点油皮,等待他的都就只有死亡。
望着挥刀挡箭的容久,廖同知终于难以抑制地咧开嘴角,兴奋起来。
这么费力地负隅顽抗又有何用?不如乖乖去死,成全了他。
而另一边,容久确实在车轮战中消耗了不少力气,随呼吸起伏的胸膛都稍显急促起来,汗滴顺着他的鬓角淌下,缓缓没入领口。
有一点,廖同知确实所料不错。
在厮杀中,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变得滚烫,咕嘟咕嘟地在胸腔内绽开了花。
遇见沈莺歌之前,他便是如此,刀刃挥下传入耳中的惨叫,与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还不是一具空荡荡的行尸走肉。
他明白这样的想法,与曾经他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早已相去甚远,但他不在乎。
暴戾与仇恨在日复一日的噩梦中扭曲了他的灵魂,平时容久尚且能披上一张衣冠楚楚的画皮,装出点人模人样,但到了拼杀的时候,他才像是真的活了过来。
沈莺歌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一个让他在报仇之余,产生了本不该有的牵绊的意外。
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还是要惜命些,尽可能将这种与对方吵吵闹闹相处的日子延长一点。